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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八章 年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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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連瑾聞言便低低的笑了,湊上來在陶夢阮臉上又親了親,道:“沒關系,為夫不嫌棄娘子!”

陶夢阮瞪了司連瑾一眼,司連瑾回來時,她隱約是知道的,雖然沒醒過來,但也知道那時候已經不早了,既然司連瑾不急著起身,便安心的躺著,同司連瑾說話,道:“謝四說的那個地方是真的嗎?”

司連瑾摟著陶夢阮,貪戀的嗅著陶夢阮身上的氣息,聞言點點頭,道:“是真的,不過那是先前的地方了。”

“嗯?已經換地方了嗎?那不是白費力氣了?”陶夢阮沒想到謝三爺這樣狡猾,聽司連瑾的意思,那筆官銀可不是小數目,藏起來不容易,是不是換個地方更不容易。

“謝家兄弟三個,謝三爺是最狡猾的,一個地方呆久了,難免叫人察覺出不對來。不過也不是沒有用,那麽多官銀移動肯定是要留下痕跡的,我們借著那些線索,倒是找到了如今存放的地方。”司連瑾深知謝三爺狡猾,所以找到那個地方發現沒有銀子的時候,倒沒懷疑是假的,只想到已經轉移走了,在那基礎上去找,就容易多了。不過原先那處雖然廢棄了,但以謝三爺的謹慎,自然是要留下人把手的,司連瑾的人找到那裏,也驚動了謝三爺,這才有了昨天夜裏的一些動靜。

司連瑾沒有細說,但聯系到昨晚的動靜,陶夢阮也能想到一些,道:“看來,我可以兌現諾言,將謝四送走了。”

一個小姑娘,司連瑾也沒有斬草除根的意思,說起來,謝四也算幫了大忙,至於對於謝家來說是個什麽性質,就不是司連瑾會在意的了,陶夢阮這樣說,便點點頭道:“嗯,槐蔭縣不錯,將她送去那邊吧!”

何雲哲還要在槐蔭縣留任三年,將謝四送去,自然是讓何雲哲盯著她的意思,等三年之後,謝四該嫁人嫁人了,該生子生子了,自然不會再翻起什麽風浪。

陶夢阮原本還在考慮將謝四送到哪裏去,雖然按照她們的約定,將謝四送出運城就夠了,但畢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,單單從交易上來說,陶夢阮也會稍微替謝四考慮一點。聽司連瑾這麽一說,陶夢阮也覺得槐蔭縣不錯,既可以讓何雲哲盯著謝四,別讓她再翻起什麽風浪來,有何雲哲盯著些,也不至於謝四出去沒幾天就讓人搶錢劫色,最後算到她頭上來,點點頭道:“夫君想得周到,那就送到槐蔭縣好了!對了,謝家其他人都抓到了?”

“謝威和謝澤浚跑了,其他都抓住了,等清點好了就押送到京城去,至於謝威更謝澤浚,估計得等京城那邊判定下來之後才能通緝抓他們。”司連瑾說到跑了的兩個人,微微皺起了眉頭,“那些官銀找到了,但並不全,應該有一部分已經轉移走了,或是讓謝家藏在別處,不過大頭找到了,也算不錯了。有了這些錢,修補好堤防就不成問題了,等明年過了汛期,我們應該就可以回京了。”

“這邊受了災,朝廷沒有另外撥款過來嗎?”陶夢阮先前就聽司連瑾說,追回那筆錢主要是要用來修建堤防的,但在她印象裏,若是受災,自然是要朝廷撥款修河堤安置災民的。

司連瑾聞言嘆了口氣,道:“朝廷的銀子都是有數的,今年皇上北巡,臨時劃了這麽一筆出來,其他的地方自然更緊一些。何況,河南河北防汛的銀子是按照分例劃出來的,早就送到這邊來了,謝三爺上折子說下面的人欺上瞞下,將修河堤的錢挪用了,結果抄家殺頭的也沒有搜出來。這樣一來,朝廷那邊沒有辦法在再撥那麽一大筆錢過來,雖然籌措了賑災的錢糧送來,可遠遠不夠,勉勉強強安置了災民,想要重新修治河防是遠遠不夠的。”

陶夢阮有些驚訝,道:“你是說,原本修治河防的錢讓謝三爺挪走了,而後,告訴朝廷說河堤修好了,只是因為大水沖毀了,那筆錢就這麽沒了,再跟朝廷要錢過來?”

司連瑾點點頭,道:“我讓人調查過,三年前有過一次嚴重的水災,之後朝廷撥了一大筆錢來治理水災,這次沖毀的河堤大多都是三年前水災之後重新修的。打水一沖,什麽痕跡都沒了,但我讓人將附近沒有完全沖毀的河堤都檢查過一遍,發現新修的河堤都是偷工減料的,去年雨少,就這麽平平安安的過去了,只要再平安過了兩年,朝廷又會再撥款檢修河堤,若非今年多雨水災,謝三爺再留任三年,這件事就可以完全湮沒下去。”

“……”陶夢阮原本以為,謝家便是有那野心,為此積累錢財打上了那大筆的治河款項的主意,也不過是欺上瞞下從中牟利,沒想到盡然偷工減料到這種程度。俗話說水火無情,就算欽天監的,也說不準來年風雨如何,他們竟然敢拿那麽多百姓的生命做賭註。

“阮兒知道那些修河堤的人去了哪裏嗎?”司連瑾的眼微微瞇起,沈下來的臉上帶著怒氣,“謝三爺擔心那些河工將事情暴露出去,去年蠻族來襲時,就將那些河工都充作兵丁,送到戰場上去了。那些河工不曾習武、也不曾經過訓練,送到戰場上回來的不過十之一二,而當地百姓不知其中緣故,還稱讚謝三爺為官清正,不曾借著征兵大肆收受賄賂!”

司連瑾向來喜怒不形於色,難得露出這樣濃烈的情緒,陶夢阮不知怎麽接話,只握著他的手,輕聲安撫道:“至少,如今他惡有惡報了。”

司連瑾沈默了片刻,嘆了口氣,道:“是啊,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麽多了,好在那筆銀子數目太大,大約他們還沒想好怎麽轉出去,如今還找到了大部分。如今時候還不算晚,到年後春汛還有一段時間,至少要修覆到能抵禦尋常的汛期。”

陶夢阮也知道這個事情急不來,好在錢到位了,接下來就是征人修建。如今將近年節,那些逃離家園的百姓也大多都回來了,至少人手是不缺的。修建河堤當然不是什麽輕松愉快的事,但官府能提供吃食和補貼,剛剛經歷了洪災的百姓大多還是主動接受這一項額外的勞役。

司連瑾很快將情緒調整過來了,見陶夢阮帶著輕愁的臉,輕輕捏了捏她的臉,道:“別想那麽多,這些事都有我呢,你只要安心在家養胎就夠了,我算了算,我們寶貝應該生在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呢!”

提到肚子裏的孩子,小家夥像是能聽到一般,輕輕踢了踢陶夢阮的肚子,陶夢阮一臉驚喜的拉著司連瑾的手摸了摸,道:“你看,寶寶動了!”

司連瑾自從得知自己要當爹了就很興奮,到陶夢阮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了,更是每天都要摸一摸蹭一蹭,更別說如今寶寶時不時還能動一動。先前的情緒暫時消散了些,夫妻兩個湊著肚子裏的小寶寶也玩了一個早上,到日上三竿,紫楓幾個擔心餓壞了陶夢阮,才硬著頭皮來敲門。

司連瑾有些意猶未盡,但到底舍不得陶夢阮挨餓,兩人這才慢騰騰的爬起來。

官銀找到了,接下來就是修治河堤。河北巡撫被查辦了,牽連下去的自然是一大片河北的官吏,好在先前查辦洪災潰堤的時候已經換過一批人,如今雖然又空出來一批空缺,但總算沒到沒有人用的程度。

普通的官吏好辦,河北巡撫的人選朝廷卻還需要斟酌,但修治河堤的事情卻耽擱不得,於是司連瑾這個欽差大臣還要暫代河北巡撫,到新的巡撫到任之後才能退下來。原本就不清閑,這下就更忙了,每天顧著公事還要分出心來照顧陶夢阮,陶夢阮怕他累壞了,叫他暫且住在府衙上,司連瑾卻不肯,本來就夠苦夠累了,再沒有老婆抱,那不是更心酸了嗎?

就這麽忙碌著,司連瑾和陶夢阮成親後的第一個春節也就這麽到了。司連瑾一直忙碌到除夕前一天,才給人都放了假,回家過年,家裏的年貨什麽的都是陶夢阮一手操辦的,倒是九皇子放了年假,跟著陶夢阮裏裏外外的忙。

他們如今在外頭,這麽個寨子裏就住了這麽幾個人,陶夢阮雖然不想簡單過了,但也沒有準備太多的東西,因為九皇子的強烈要求,爆竹什麽的倒是買了不少。

司連瑾從衙門回來時,陶夢阮正指揮著下人忙裏忙外的貼春聯窗花,院子裏掛了不少大紅燈籠,倒是添了些過年的氣氛。昨天晚上下了一場雪,陶夢阮只讓人掃了走路的地方,其他的都留著,映著大紅的燈籠窗紙,倒是格外的好看。

司連瑾忙碌了好些天,看到這般紅火熱鬧的場面也有些開心,道:“需要我做什麽嗎?”

陶夢阮扶著肚子,不太想動,向司連瑾招手,司連瑾連忙趕了過去,拉著陶夢阮的手,貼臉上試了試溫度,沒有太涼,才算放心了,道:“怎麽不在屋子裏?要是受涼了怎麽辦?”

陶夢阮手裏抱著手爐,笑笑道:“我不冷,昨晚下了雪,今日雪景才好看,嗯,這裏還少了些什麽,夫君,你在這裏堆個雪人吧!”

陶夢阮的要求,司連瑾沒有不照辦的,將手裏的東西交給下人拿著,就挽起袖子開始堆雪人,九皇子瞧著也來了興致,丟了手裏的東西,跟司連瑾一起堆雪人。

司連瑾長那麽大,其實沒有這麽玩過雪,小時候要讀書要習武,沒有那功夫,長大了也沒有那個興致了,手裏忙活著也不覺得冷,不多時就堆了一個胖乎乎的雪人,叫人去拿些東西來裝飾。九皇子興致勃勃的忙,可惜論動手能力和繪畫水平,九皇子到底是個七歲的孩子,堆的雪人也就勉強能看出個人樣。對著司連瑾的和自己的來回看了一眼,連他自己都有些嫌棄。

陶夢阮倒是覺得九皇子還是很有創造力的,在旁邊誇獎了一句,道:“阿九的大熊堆得不錯,不如在旁邊堆個小熊吧!”

九皇子剛準備在旁邊再堆個小人,讓陶夢阮狠狠地插了一刀,頓時哀怨的看了陶夢阮一眼,丟下雪團子,繼續回頭貼窗花去了。司連瑾註意到旁邊的動靜,側目看了一眼,覺得有些難看,給他修改了一下,原本還有些人樣的徹底變成了大熊。

在外面鬧了一回,陶夢阮讓人端了姜湯過來。陶夢阮端來的東西,就是毒藥司連瑾也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,何況一碗姜湯,陶夢阮端過來,司連瑾接了就喝了。而九皇子年紀小,看了眼姜湯,又看了眼陶夢阮,道:“嫂子,我一點都不冷,不用喝姜湯了!”

司連瑾放下碗,將九皇子的一碗放到他面前,道:“喝了。”

九皇子雙眼水潤潤的望著陶夢阮,一派哭給陶夢阮看的樣子,司連瑾不為所動,道:“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!上回大夫開的藥還有吧,聽說也可以防治風寒。”

“……”九皇子上次風寒得厲害,到後頭陶夢阮親自給他開的藥方,一連喝了好幾天才算好利索了,可那苦味,便是蜜糖的味道也改變不了他的陰影,九皇子深吸了口氣,端起姜湯一口氣喝了下去。

陶夢阮看著喝幹凈了的姜湯,滿意的點點頭,道:“這才是乖孩子,明晚叫你哥陪你放爆竹去!”

陶夢阮其實挺想自己放爆竹的,但去年她爹娘盯著,自然是不許她一個嬌嬌女去擺弄這種東西的,今年麽,帶著肚子裏這個,司連瑾估計只許她遠遠地看一眼。

想到過年,陶夢阮不由想到元宵,向司連瑾道:“今年這個樣子,元宵燈會還要不要辦?”

司連瑾聞言搖搖頭,道:“今年這個樣子,自然是凡事從簡,元宵節官府是不辦燈會了,不過民間應該還是會辦一些,只是你這樣子,我不放心你出去。”

“你想哪裏去了,我怎麽可能那孩子開玩笑。”陶夢阮瞪了司連瑾一眼,“只是元宵節這樣熱鬧的節日,難免有人渾水摸魚,尤其是謝三爺剛剛查辦,謝威他們還在逃,加上今年遭了災,我只是提醒你註意安排人手,免得大號的日子鬧出些事情來。”

司連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,道:“你說的有理,我原本想著,謝家才剛剛出事,謝威他們必定是遠遠地逃出河北境內,卻沒想到,若他們不是想逃命,而是想報覆,很有可能趁著年節鬧事。”

陶夢阮也不知道謝威兄弟兩個是會逃命,還是會鬧事報覆,但都不得不防,但有所準備總沒有錯的。至於家裏,去年司連瑾是豪華的送了一院子的花燈給她,今年麽,雖然他們依然不缺錢,但人家受災了正窮著,他們大張旗鼓的慶祝元宵,這麽拉仇恨的事陶夢阮是做不來的。

臨時想到了這一茬,司連瑾換了身衣裳,又出門安排去了,陶夢阮便帶著紫楓幾個,查看了采買的單子,突然想起來早些時候做的蘋果醋,這個時候差不多給可以吃了,起身想去小廚房。

王嬤嬤跟著陶夢阮來回跑了一早上了,見陶夢阮又要走動,連忙勸道:“夫人走了一早上了,該歇歇了,要看那蘋果醋,奴婢叫人搬過來就好。”

陶夢阮倒是不累,但對上大家都不放心的眼神,只得叫人搬了過來。

九皇子跟著轉悠了一早上,剛剛看采買單子,他沒有興致,在陶夢阮旁邊玩了一會兒九連環,聽說有好吃的又湊了過來。

陶夢阮先前做的時候,因為擔心一壞就壞了一壇子,都是用小個陶罐子裝的,王嬤嬤直接叫人搬了三個罐子過來,也是想著就算壞了,也不至於三罐子都給壞了。

芳兒手腳麻利的拆開一個罐子,小蝶機靈的拿了小碗過來,用勺子盛了一小碗出來,濃郁的香氣頓時彌漫開來,讓人口舌生津。

陶夢阮嗅著香氣,再看那色澤,就知道成了,那勺子小小沾了一點嘗了嘗,道:“不錯這就成了!”

九皇子看著蘋果醋的色澤,很有幾分喜歡,但並不喜歡酸的東西,微微皺起眉頭。陶夢阮見狀一笑,道:“取些蜂蜜來,用溫水一起沖開了喝!”

小蝶聞言連忙去辦,很快,沖調好的蘋果醋就送到了面前,陶夢阮自己喝了一口,見九皇子湊著嗅了嗅,笑道:“嘗嘗看喜不喜歡。”

九皇子點點頭,小小的喝了一口,眼睛一亮,又喝了一口,道:“嫂子,很好喝啊!”

陶夢阮笑笑,自己喝了手裏的一杯,也沒有再要,她如今吃喝上面都不敢太過,倒是九皇子喝了一杯,又叫人給他沖了一杯。

陶夢阮當時做了不少,如今做好了,就叫身邊的幾個丫頭都取一些嘗嘗鮮,也叫人給雲念音送一些去嘗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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